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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鸟》系列之----孟子曰

艺术品ID:477

材  质: 布面丙烯

主  题:花鸟

风  格:印象

创作年份:2010

尺  寸:120 * 200 cm

框裱尺寸: * cm

卖  家:漾•上海艺术空间

¥1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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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品描述


意象中国鸟
——何达的油画

·马俊子
   
   鸟是天空的精灵,是大自然的杰作,是上苍赐予人类的伙伴,是启迪文学、诗歌、绘画、音乐、舞蹈艺术创造的缪斯,是活生生的尤物。亘古以来,鸟儿灵巧而矫健的姿势、勤劳而勇敢的态度、悠扬而婉转的啼声以及如圣人仙子的灵性,都激发出文人骚客和艺术家的多少情思与灵感。人们在对鸟的感悟、移情、想象、联想和表征中,以鸟为审美意象,谱写出一篇篇借鸟抒怀的华章。
   中国的鸟意象经历了脱仙骨而入凡胎的过程:仙鸟神授→鸟思维→隐士气节→文人雅趣→品格气质→人性欲望→人类朋友。终于,又回到了“鸟与人都是自然之子”的众生平等的位置。在不同时代的催化下,经过文学家及艺术家不断地仔细观察、用心体会与大胆创造,赋予鸟以喜怒哀乐的七情六欲,而成为意趣各异、蕴涵丰富的意象集合。
   油画家何达先生对鸟情有独钟,鸟儿的本性激活了他的创作灵感。他创作的《中国鸟》三大系列,运用鸟的意象还原了鸟儿返璞归真的天性——是自由的标志,也是孤寂的形象;是快乐的象征,也是忧伤的表达;是幸福的源泉,也是郁闷的借喻;是理想的代表,也是淡定的姿态;是心灵的化身,也是肉体的展示;是精神的慰藉,也是人文的关怀;是生命力的抒写,也是创造力的表现。整个画面彰显出他对艺术所具有的慧眼,以及当代人对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外来文化的思考和眷恋的情结。画面在雍容、大度、畅快之中却又不失富贵、靓丽与率真,同时,也渗透出浓郁的中国当代的文人气息,展现出作为中国艺术家所特有的艺术气质,具有儒释道的精神价值和取向。画面既简约又丰富,既严谨又潇洒,既虚无又务实,呈现出怡然自得的那种超然心境。画家的情感与意识依凭鸟的生动意象,变得具体可感。
   一个系列,是“图像化方式”。他把画面中的花、草和树木这些物象都做出虚幻羽化的处理,经过晕染使颜色在对比中又过度自然,产生出浓淡虚实的效果,给人以视觉的距离美。画面大面积的实景或色场均作为背景来处理,被更加虚化成一片模糊朦胧的景象,柔和而亮丽,如同罩上一层层柔质的纱幔,显得虚无缥缈。进而突出了主体物象的鸟儿,与背景形成虚实的呼应和对比;强调了鸟儿的孤寂、迷惘与不知所措,却又体现出鸟儿在摆脱体制与商业的繁琐事务的纠缠后,有几分“无官一身轻”的闲情逸致;体现出鸟儿走向独立自主的行为,以及获取自由解放的理想。这一组画面,由原有的物象演绎出新生的图像,把传统的花鸟进行纯化、强化、异化、陌生化和图像化的处理,妙趣横生。
   又一个系列,是“小写意方式”。他在表现花、草与树木时,融合中国画小写意式的笔法,或皴或擦或点或挑或提或染,这些笔法变化多端,妙笔生花,得心应手,灵活自如。在意气风发地挥毫之中,枝条、叶片或石头显得苍劲老辣,潇洒有力。有的颜料在融入调色油后自由流淌后遗留下生动的渍痕,有的在混合后油色如水墨自然渗透,加之笔触的宽窄粗细长短的变化,轻重缓急,抑扬顿挫,使得画面富有节奏韵律感。然而,对鸟儿却是精雕细琢,使鸟儿更加温润、水灵、光滑、精巧、别致,形体丰满,栩栩如生。这一组画形成粗犷与细腻的视觉语言那种强烈而鲜明的对比,既服从于自然而然地表现,又超越于对自然的客观表达,有得意而忘形之感,显示出中国水墨画中小写意式的笔墨意趣的韵味。
   以上两个系列,有的画面隐约浮现出肉体一般的情色幻影,游移漂浮不定。红色或其它颜色的鸟儿如丝绒织锦,如怦怦跳动的心脏,又如陶瓷玉器那样晶莹剔透,宛如可以发出清脆悦耳的音色,显得乖巧可爱。而整幅画面里仅仅点缀上一只、两只或几只鸟儿,在大片的绿色或蓝色或棕色或灰色等色彩磁场之中,便构成“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点睛之笔。这种对比色的运用,激活了画面,使之更加兴奋、激动和活泼。在鸟儿的身上或背景的某几处点以零星的高光,画面显得闪烁晶亮,增加了画面的质感和跳跃感。这样精心的处理,便赋予画面一种典型的当代视觉图像的迷幻感,进一步烘托出前景的鸟、枝和叶的色彩与形象,仿佛画面如人体如肌肤的那种亲切感,也暗含有一种欲望的冲动,加强了思绪的多维度和审美的向度。
   另外一个系列,是“诗书画印于一体”。这种诸多元素的复合配置,在油画作品里更加突出了中国文化元素的符号,在借用的同时又打破了多种传统的形式与格局,使画面更加新颖而丰富。背景或石头或树枝,已然变成层层叠叠的报纸、古书等纸张的皱巴巴的折痕、破碎的裂纹、残缺的口子或纸屑碎片,这些全被新闻报道或诗经或太极或孔子、庄子、老子、孟子等这些先贤圣人的文章论语所覆盖,被经典的国学文字所捆绑包裹,或简体或繁体,或木板印刷体或毛笔手写体。这些文字可以对中国传统文化及儒释道的思想精神做出提示与反思,也可以被视作一种花纹样式,或当作一种肌理处理。
   那些鸟儿或苍鹰或仙鹤等禽鸟类,或站立或飞翔,或阅读或歌唱,或左顾右盼,或呼朋引伴,或观察巡视。他们在画面中自由自在,却又仿佛若有所思。或许,这些鸟儿通晓古今,已然进入一种情境,正在参阅中国的国学,对传统文化充满眷恋思顾的同时,也在反思其良莠以及审视在大千世界之中的现实处境吧。这些禽鸟类的造型,有的更加具象,有的更加意象,而把颜色进行主观化的处理。在某些相当考究的区域,点缀上一方或几方朱砂红印,在画面大片的茫茫灰色中形成色彩的对比,与鸟儿身上的红色也就形成呼应,显得更加跳跃,更加醒目。这既是对中国古典的金石篆刻和印章的发扬与运用,又是起到对视觉的点化与提神。在画面中,有经过精心的构思与反复推敲的“留白”,给画面腾出一些空白区域来呼吸和透气,消解了因密集的物象区域而引起的视觉紧张,形成密不透风的厚重感和疏可跑马的开阔感,两相对比中相映成趣。如此,画面上便拥有“诗书画印”的中国传统文人画的综合元素,体现出对文人思想的情结,却又与之形成大大的区别,而是对它们的假借与翻新,也是在画布上对文化传承的一种符号化和标志化的处理,表达出当今人们的文化观念和思想意识。
   其实,“鸟意象”是一个很有文化艺术价值的话题。人们不仅以鸟自喻,更以鸟借物言志,抒情喻理。很多诗词大家、作家、画家、音乐家、舞蹈家都常以鸟为意象,来渲染离愁别绪,新怨旧恨,长夜悲鸣,旷世寂寞,田园牧歌,抒发怡然自得的情怀,增强了艺术的感染力。
   鸟是文学艺术中至关重要的意象,不仅是因为其声色羽毛姿态之美,更因为它联系着上古先民的信仰,寄托其魂灵,沟通天地并对彼岸世界充满虔诚敬畏的图腾崇拜,象征永恒的希望,渴望挣脱肉身局限而自由翱翔的超越之梦。鸟意象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更象征了社会的一种现实状况。这既是现实生活的写照,又是作者审美创造的结晶和情感意念的载体,透过作品可以深入了解作者纷繁的内心活动和复杂的精神世界。融入鸟儿以自己主观的感情,鸟便被活化被性格化,经过感情思想、审美意识和人格情趣等重新处理的艺术形象,就营造出无比广阔的意象,让人浮想联翩。
   中国诗赋画作对于“鸟意象”的文化渊源,主要呈现着宗教信仰、历史文化、文人精神、审美取向、内心世界的嬗变——原始蒙昧时代神灵化的鸟图腾;夏商周时期的鸟意象思维方式;《周易》中的鸟原型;文人精神咏物修辞的裂变与整合的表征(取鸟儿成双对及相依为命来象征爱情婚姻,鸟的不同品性象征圣贤或恶人,鸟的细微象征孝子的拳拳赤诚);鸟之所以成为人类的朋友,是表达对人性与生命的关注。
   以花鸟草虫为题材,常见于中国传统绘画。中国绘画中选择“鸟意象”作为表现对象,也有其内在的思想与文化内涵,或许是因为它更能表达出画家的情思,体现出浓厚的象征意义。我们可以找到这一相关题材之所以经久不衰的理论依据与话语保障,但是“鸟意象”却鲜见于西洋传统的油画中。或许,是因为西方人与中国人的情趣异同,所关注的对象和表现方式也不一样,也可能是中国绘画的材质利于表现这些事物形象,而油彩并不善于表现这一类型的题材。
   综观承载中国文化和表达文人思想的“传统花鸟画”,发展已上千百年的历史,却越来越被门派化,越来越被禁忌化,也越来越被模式化,几乎千人一面,仿佛早已陷入穷途末路的尴尬处境。而在当今已在全世界大行其道的西洋油画,极其丰富自由的表现手法和不断创新的视觉语言已被更多的受众所欣赏,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何达的《中国鸟》系列,虽然最初的灵感源于中国八大山人作品在物象布局上的简洁、精炼而强烈的图式,鸟儿的动态也隐约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和黯然惆怅的情绪,眼神却充满了直视现实的灵光,而不再是八大作品中对满清王朝的那种猥琐回避式的翻白眼。画面的油彩显得轻松自如,气韵连贯,笔法、颜色、造型和情趣浑然一体,又不失水墨画的灵动,大有一气呵成之势。无论在材质、技术和表现手法上,还是对精神世界的挖掘方面,都大大地突破了“传统花鸟画”的范畴。
   在《中国鸟》系列中,这些图像反映出画家对于传统绘画诸多因素的吸收与消化,却又滋生演绎出截然不同的表现手法,运用油画材质来挖掘国画界与油画界都还尚未发现和尚未净尽的表现领域,借古开今,直抒胸臆,重新诠释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传统文化的艺术图景与人文精神,进而从新的图式符号上获得唯美向上的格调、情趣和思想。
   何达的《中国鸟》系列中,虚实处理也是一大显著特点。这种感悟应该不仅来自中国画资源的本身,更多的是引发于老庄思想。老庄“论道”,曾提出“有”和“无”的命题。“有”指有形的、实在的天地万物,“无”指无形的关系即“实和虚”的关系;他认为“虚”比“实”更重要,“虚”往往容易被忽视,也更难以把握;“虚”才是意境,才是穿越物象而达到意象的精神力量,才是万物的本原。老子说:“有无相生……虚而不屈,动而欲出”。或许,在道家的这种思想影响下,何达笔下的众多意象因心造境,手随心走,以实为虚,虚而为实,虚实相生,像从心发。
   何达在描绘客观有形的鸟儿时,却显现其无形的奥秘心灵。他用体贴物情、物我情融的艺术构思来创造意境,这里的“物情”并非指客观事物,而是画家在创作过程中把自己的身心都灌注到所画的形象中去,所有鸟意象中都折射出他的思维;与此同时,鸟儿也完全融入画家的身心,我具物情,物具我情,物我交融,物我两忘,移情于物,心于物化。或许,何达笔下的鸟儿愉悦而精神饱满,也在有意无意之间包含了他所理解的中国古典哲学的意味。
   鸟是画家自我形象的化身,那么何达在借鸟的意象承载自己的主观情意。在《中国鸟》系列中,画面延伸出不同于传统的丰富思想、情趣和象征意义:那些鸟儿如人,人如鸟儿,人与鸟的心灵息息相通;那些鸟情即人情,鸟语即人话,这些鸟儿会讲话,善解人意,是快乐的使者,有温和的感觉;那些鸟儿有如智者一般,心气高爽,有孤独而冷酷的眼神,营造出冷眼看世界和机灵的印象;那些鸟儿面对过去、现在和未来,满怀复杂而矛盾的心情——既孤寂、郁闷、忐忑、彷徨、迷惘、悲愤,又冷静而理性,在慷慨、激昂中却又自得其乐;那些小鸟依人,可爱之极;那些鸟儿是人类的朋友;那些鸟儿犹如从战争硝烟中走出来,呼唤着和平;那些鸟儿也是对传统花鸟画艺术的发展另辟创新的路劲。这些画面的形象较虚无,而重于精神上的感知。何达创造出意象的“中国鸟”,从不同角度融入自己的心意、情趣与志向,神情悠远,怡然自得,乐观豁达,因充盈的内心世界而参悟社会、文化、人性及生命的真谛与天真纯粹之美。
   我觉得,说成是“新花鸟画”也罢,说成是“新油画”也罢。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而重要的是他对艺术孜孜不倦地追求,那是非常宝贵的一种虔诚姿态。由此不难看出,何达无论是对中国“传统花鸟画”的题材内容、绘画形式、材质运用及语言元素,还是对油画的表现手法、深度和广度等多方面都进行了演绎与拓展,表现出当代人的思维方式、审美情怀与中国传统绘画及西洋绘画艺术的自然而然地有机吻合,营造出一派崭新的大跨度大包容的“大人文意境”——这些都旨在以今人的艺术眼光来重新诠释中国五千年文化艺术的现象,进而寻觅作为中国人的一种民族文化精神、自信心、自豪感,并对其糟粕做出反思与批判。这些方面无疑都具有某些开创性的价值与实验性的意义,也是他对生命意识的一种终极追问。
   一切都是那样清新,柔和,亮丽,却一眼就看出是中国人的画——鸟儿这些精灵,在画面的光色中,歌唱着画家的心声,呼唤着你的名字,忧伤而快乐,耐人寻味。
   
  2010年4月于俊子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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